观测师

【春日诗篇】克莱恩决定驱鬼

背景：现代pa，伦克定居英国，伦克伦无差。私心是好喜欢吃土豆炖鸡。

  

窗户悄悄被沾上了几滴水迹，沿着玻璃滑下染上几道水痕，而后在顷刻间黑云压顶，大雨倾盆而下，与那些似示警的雨水融为一体。

  

雨滴的噼啪作响自然也吸引了克莱恩的注意，他拉开窗，将放在窗外的花迅速收了回去。看来今天不用浇花了。他想了想，又将盆栽递到雨中几秒后收回，这才满意的点点头。

  

“克莱恩，怎么了吗。”伦纳德走到他身边，又探身去窗口撇了一眼，“天气预报又出错了啊。”

  

克莱恩没回话，自顾自将花放回后坐到沙发上。伦纳德也不恼，只贴着他坐在一旁。克莱恩下意识往一旁挪了挪让自己坐得舒服点，将柜子上没被看完便被搁置的《简爱》取下随意翻了翻，里面夹着的稍显泛黄的纸条顺势飘落到地，克莱恩把它捡起来，凌厉又不失清爽的字体映入眼帘。

  

  

“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，忍不住要去看他，就像口干舌燥的人明知水里有毒却还要喝一样。我本来无意去爱他，我也曾努力的掐掉爱的萌芽，但当我又见到他时，心底的爱又复活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

克莱恩久久凝视着这张纸条和上面十年前的日期，他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，似珍重又更似逃避般将纸条重新夹回书中。分明知道这段话不过是摘抄，但克莱恩依旧无法控制自己为此剧烈跳动的心脏。伦纳德在纸条飘落的瞬间就背过身去了，少年时写的情话——尽管是摘抄，在这时让伦纳德尴尬不已，他轻咳一声想要解释，却发现以他现在的水平如今依旧无法为克莱恩写出多么华丽的文章。

  

“真是笨蛋。”他听到克莱恩这么说，于是他迅速转回身来试图纠正，“时代的主角学不会那么...一两项技能也是很正常的。”伦纳德的声音渐弱，目送着克莱恩走出家门，他叹了口气，回到先前克莱恩坐着的地方坐下了。

  

那条纸条自然也让伦纳德想起从前来，作为克莱恩的小学同学，高中同学，甚至是后来的同事，他一直觉得自己对克莱恩的爱意藏得很好，直到克莱恩忍无可忍和他直言自己是不是喜欢他。他本想否认，却被克莱恩突然的直球撞得发晕，所以怎么会是克莱恩先表白啊！

是的，伦纳德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完美——只有他自己那么认为。思绪回笼，伦纳德敛了笑意，伸手碰了碰柜子上和克莱恩的合照。

  

  

克莱恩最近总觉得家里阴气阵阵，特别是坐在沙发上的时候，他不可避免地开始怀疑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。于是在短暂的百度百科后，克莱恩决定去一趟寺庙。

  

实际上克莱恩已经计划很久了，但在那件事发生后他一直没有时间抽出身解决琐事，便也一直拖到了现在。他从车上下来，踏入密林深处静谧的建筑——这是戴莉女士推荐的地方，而克莱恩也觉得英国的那些营销过分人流量大的寺院不怎么靠谱，这么一对比显得这座庙宇更可信了些。

  

当然不是不信任戴莉女士的意思！但是驱魔交给道士不是更好吗。克莱恩下意识想，他环视了一下周围，慢慢走进正中的建筑，然后将视线放在跪坐佛像之下的僧人身上。克莱恩轻轻敲了敲门开口，在引起对方注意后讲明来访原因。

  

“施主身上并没有任何怨气缠绕，正相反，您甚至受到了某位的庇护。恐怕是对方的执念未消，才久久不愿下去入轮回吧。”茶桌之上，对方操着一口流利的广普解释道，“恕我冒昧，您最近是有亲近之人过世吗。”

  

克莱恩点头，尽管他潜意识依旧拒绝着这个事实，屋外滂沱大雨的背景音盖了他稍微颤抖的声音，“是我的爱人.....他牺牲了。”

  

“那就是了，恐怕是因为她深爱着你，才选择留在你身边吧。”那僧人也不知有没有听清，给克莱恩添了盏茶，自顾自说着，“但滞留人间对你和她都不好，还是尽早劝她离开吧。”

  

克莱恩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寺庙的了，他坐在车上，打开车窗，任由雨水洒进车内，以风和雨驱逐着车上的橘子味熏香——那是伦纳德买的，他说克莱恩很适合橘子的清汽。只是没想到熏香放到如今味道已过于浓烈了。克莱恩打了个喷嚏，又难受地擤了擤鼻涕。伦纳德啊，克莱恩默念着他的名字，他的爱人，伦纳德。

  

克莱恩怎么也想象不到和爱人的离别竟就在眼前了，英国的治安再怎么样也不是差到能轻易要了一个小警察的命，但它就这么发生了，子弹穿进伦纳德的胸膛，正中心脏。血溅到被护在他身下的女孩一脸，温热又刺目。

  

在克莱恩的人生规划里，伦纳德这个名字被他贴上了一次又一次，但随着那声枪响，克莱恩知道，贴有伦纳德名字的纸条被吹落，他再也没机会牵着爱人的手了。

  

这世上怎么会有鬼呢？克莱恩接着想，可能那位僧人只是戴莉女士的朋友，而他们不过是演了一出戏，试图让自己不那么消沉，而莫名的冷气是因为英国的天气，而自己又没关好窗户呢。他自嘲般笑了笑，只当这几天是自己太多敏感多疑了。他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，而锁屏中的两人依旧依偎在一起，伦纳德的笑容灿烂。

  

克莱恩回到家，熟悉的冷气扑面而来，在克莱恩看不见的地方，伦纳德正用手扇了扇风抱怨他身上的多了奇怪气味，让他难受得紧。克莱恩换好鞋，脱下被雨水打湿的大衣丢进衣篓，然后回到沙发上坐下，他张了张嘴，尽管觉得自己的举动过于荒诞，他依旧缓缓吐出爱人的名字，“伦纳德。”

  

“我在。”

  

或许伦纳德已经回应我了呢。克莱恩想，于是他当作往常聊天的样子继续说，“晚上想吃什么？”

  

“土豆炖鸡？”

  

“好啊，那就土豆炖鸡。”

  

克莱恩垂着头，闭着眼，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内心站起身，跌跌撞撞地走向厨房。冰凉的水在克莱恩手上流淌，也让克莱恩彻底清醒了来。真是魔怔了，竟然真的试图和大概率不存在的鬼魂说话。伦纳德站在厨房门口，眼底是化不开的担忧和哀伤。

  

克莱恩最终还是做了土豆炖鸡，他将仅有的菜放在空旷的饭桌上，又给自己打了一碗饭后坐下。

  

“怎么不给我盛一碗啊克莱恩——。”伦纳德滑到对面坐下，用手支着头笑盈盈看着他，“算了，反正我也吃不到。帮我把我那份一起吃了吧。”

  

“我知道你去了哪，克莱恩。我知道我待的时间太长了，你最近的状态很不好，可是......我还是舍不得你。”

  

“能不能留下来。”克莱恩突兀地出声，“不管你是不是伦纳德...能不能，留下来。”

  

之后饭桌上重新恢复了平静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，克莱恩沉默着吃完饭，又洗了碗，最后关了灯。在黑暗中，他说，“晚安，伦纳德。”

  

“晚安，克莱恩。

  

  

下过彻夜大雨的清晨阳光正好，克莱恩将手举过头顶，闭上了眼。